Theranos公司一案错综复杂，我们在听闻其扑朔迷离的案情后，脑子里会浮现许多道德方面的问题：Theranos公司创始人兼CEO及其主席兼COO究竟违反了哪些道德原则和标准？2022年1月4日，在“Theranos公司牵涉数百万美元的欺诈投资者计划”一案审判中，CEO伊丽莎白·霍尔姆斯被判犯有1项共谋罪和3项电信欺诈罪；COO桑尼·巴尔瓦尼目前正在接受审讯，被控犯有10项电信诈骗罪及2项共谋电信诈骗罪。
从道德层面了解此案非常重要，它能帮助我们识别潜在欺诈的危险信号，思考应对措施，包括决定是否举报等。
Theranos公司前CFO Henry Mosley在与霍尔姆斯对质后遭到解雇。他指控霍尔姆斯利用她声称先进的新型血液检测设备欺骗投资者和消费者，事实上这种设备根本靠不住，提供的测试结果也不准确。
Theranos公司前雇员Tyler Shultz负责监督血液测试结果的记录，也曾向相关公共部门举报公司涉嫌欺诈。Shultz曾就血液检测设备的准确性给霍尔姆斯发过邮件，在他看来，设备的准确率为65%~85%，然而公司对外披露的准确率却高达95%。Shultz声称巴尔瓦尼在回应其投诉时贬低了自己，这导致他辞职并公开反对公司的不法行为。
在霍尔姆斯被判多项罪名成立后，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她严重违反了诚信、正直、可信等道德原则和标准。
在向投资者作虚假陈述、展示其医疗检测设备的伪造成果，以让投资者投资其公司时，霍尔姆斯早就将诚信、正直等道德原则与标准抛诸脑后了。这导致她失去了作为创业者的信誉，被判欺诈Theranos的投资者。
识别此类案件中的危险信号并不容易，尤其在霍尔姆斯对其设备表现得信心十足，甚至在公司内部会议上也是如此的情况下。据称，霍尔姆斯因其超凡魅力而闻名，这让她能很容易说服众多员工及潜在投资者去相信Theranos的设备和战略规划。相对而言，一些比较容易被识别的危险信号包括：
1.CFO缺位：如果我们仔细观察Theranos公司的组织架构，不难发现，除了Mosley被聘用到霍尔姆斯将其解雇的这8个月，该公司一直处于没有CFO的状态。CFO缺位是不寻常的。在管理公司财务之外，CFO的很大一部分工作是参与战略规划和决策，推动公司持续发展。同时，CFO作为投资者的财务监护人，管理着投资者所投资公司的财务部门，因此在工作中必须秉持合理的怀疑态度。
2.审计报告缺失：正式审计意见的缺失是一个重大的危险信号。外部审计报告应该反映财务报告的可信度，基于此，投资者和金融机构方能做出投资决策。Theranos公司一案显示投资者对霍尔姆斯高度信任，因为他们在未要求审计师出具审计报告的情况下，就投资了Theranos公司。
3.极度保密的企业文化：员工应遵守保密这一道德标准，但要求员工极度保密会带来风险。员工应该可以自由发问或者提出他们的担忧，然而这在Theranos公司是不允许的。
Theranos公司前雇员称他们在提出道德方面的问题后就被开除了。那么，员工有哪些方法可以举报不法行为或不道德行为，同时又能尽可能地保护自己呢？
选项1：向高级管理人员报告不法行为，同时做好被忽略或被开除的准备。通常而言，不道德行为发生在公司中低层时，管理层会妥善解决这些问题。但当不道德行为见证人的职位低于这些行为的施行者时，情况可能会变得复杂，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敢于发声的员工会被开除或者遭遇其他方式的报复。
选项2：保持沉默，视其为职责范围之外的事。而根据所目睹的违规行为的具体情况，沉默可能会视为违反了道德义务。
选项3：研究举报程序，如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举报人办公室（bit.ly/3vnXoBO），并在发表任何意见之前先征询律师的建议，以确保自己受到保护，这在处理财务舞弊问题时尤为重要。
Mosley和Shultz选择与Theranos公司的领导层对峙，分别遭到解雇或被迫辞职。当欺诈发生在公司最高管理层时，如Theranos公司，员工很难从内部寻求帮助。这类欺诈案件中，员工选择不多，要么保持沉默，要么公开表态或匿名举报。而在目睹欺诈行为后，他们必须做好离开公司的准备。
员工目睹了不道德行为却决定保持沉默，会给公司利益相关方造成比揭发出来更长久的损害。举报不当行为可能会迫使一些员工离职，但也会提升他们的信誉度，因为举报体现了他们对道德的坚守，可能会对其职业生涯产生长期的积极影响。目睹不道德行为却保持沉默会令员工成为同谋，因此，将其公之于众是每个专业人士的道德义务。
在世界各个地方、每个行业、每个职业级别，道德困境每天都在出现。公开举报之后，也许还会出现更多不道德的行为，正如像Mosley这样的财务人士和Shultz这样的员工的遭遇一样。
Tala Khalifeh，CMA，Sallaum Lines公司会计师，IMA道德委员会及IMA分会成员。联系方式：khalife.tala@gmail.com。
杨莉 译，张欣 校
